【Vocaloid】食夢貘(蕉冰)-上

(舊文整理)

冰冷的指絞緊在陽光下被洗得純白的被單，像是要溢出血來的雙唇死命咬著，額間段續冒出的汗在眼角纏成一團，化為晶瑩的透明寶石一併滑下，隱沒在雙頰與枕之間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從唇齒隙中露出一次又一次的囈語，濡濕的蔚藍色髮絲散亂著飛揚，他拚命的搖著頭。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翻滾、纏捲，夜夜向他襲來的夢饜毫不留情的吞噬著他，不知何時那個人的笑臉已經離他遠去，再也不復記憶……

「那麼，需要我幫你嗎?」

他猛地睜開雙眼，瞬間模糊的視線呈現出吊著風扇的天花板，就跟睡前一樣發出咿呀咿呀惱人的轉動聲來敲破夜晚太過頭的寧靜。

他知道，自己一定又是坐了那個夢，永無止盡的……

拭過額間的汗，他拉拉身上黏膩的睡衣，起身想倒杯水好好澄澈一下思緒。

於是，又響起那個他以為是幻覺的聲音。

「怎麼了，不想要我幫你嗎?」

「!?」

他驚愕的轉過身去，手上的玻璃杯差點便碎在地上。

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在暗處直盯著他。

「你是……誰?」

小偷?不……這邊可是究極貧窮的住宅區而且他又是個男人，在怎樣也不會有人想闖入這裡……

「我是誰?」他看見陰影閃動了一下，像是咯咯地笑著「那麼，你認為我是誰?」

「……」

那當然是小偷阿!他在心中不禁吐嘈，未拿著杯子的另一隻手在黑暗中尋找著可以當武器的器具。

「……不想要我幫你嗎?」

「你到底在說甚麼?」

「阿……你做惡夢了吧?」

「……」

「只要約定的話，我能讓你夢到所有你想要的、你想看見的。」沒看漏他的表情一變，陰影繼續說著「不過當然只是夢，但正因為是夢而甚麼都做得到……」

「你……是誰?」

比起剛才警戒的問，語氣明顯出現了猶豫的遲疑。

「我能夠依照你希望的形象出現。」

然後腳步聲響起，一名身穿燕尾西裝帶著禮帽的金髮少年從陰影走出，帶著一絲愉悅的笑容甩著結有緞帶地柺杖，碧綠的眼珠饒有趣味盯著他轉。

「我是食夢的黑白貘。」

「阿、阿阿、你……你是……?」

這次玻璃杯不偏不倚的摔在地上，他退了幾步將背抵到了牆上，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男孩模樣，於是視線又開始模糊起來。

「LEN……」

顫抖的嘴角好不容易才又說出話來，他細細的喚著某個名字，突然地雙腿一軟身軀隨著牆面滑下，連著淚一起。

「那麼，就叫我LEN吧。」

抬起腳，被稱作LEN的食夢貘輕輕的走近他，彎下身去將那臉上的淚痕抹去，揚著笑容端起下巴問道。

「所以，要不要讓我幫你?」

「……作、作夢?」

「是的，是夢。」

沒錯，是夢。

他回過神來，這才將雙眼聚焦在對方那張孩子氣的笑臉上。

“你要我離開的話，那我……”

同樣的臉孔卻是無比悲傷的容，這樣的笑顏他絕不可能再看見了。

所以，是夢的話也好……

「我想要，再看見一次……」

LEN勾起碧綠的雙眼，不急不徐的等待而輕柔嗯了一聲。

「請讓我看見吧……」

他低下頭，藍色的髮遮住了表情，卻掩不住顫抖的肩頭與聲音。

好想再看見，即使是夢、即使只有一次也好，他不想要日以繼夜的噩夢；不想要每次醒來的無力現實，在夢中也好……

「請說出你的名字。」

LEN伸出被黑色包覆的手，抓住他有如冰霜般溫度的身子，碧色的眸中閃著光芒。

「我是……KAITO。」

「杳如海般闇藍的KAITO，請說出你的願望。」

“那是海一樣的名字，我會幫你喜歡它”

一樣稚氣未脫的聲音在KAITO腦中震動著，他幾乎就要流下淚來。

我想再見你一次。

「好想再看見，LEN……我的弟弟……」

他握住那雙漆黑的手，眼眸浮過難掩的複雜情緒。

「那麼，」LEN舔過嘴角「就勾勾小指約定吧?」

「討厭的事、煩惱的事，不管是甚麼我會通通幫你吃掉的。」

來吧，想做甚麼樣的夢呢?

~待續